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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蓮‧豐 濱‧大港口藝術村駐村
四個人,兩隻狗,兩隻羊,還有將這些動物吃、喝、拉、撒的行李全塞進小麵包車裡〈加車頂〉---走…出發去花蓮!
伸了幾次懶腰,先到都蘭歇歇腳,拜訪了排灣族藝術家 巴瓦瓦隆 撒古流,順便打攪他工作室一宿!〈工作室很大!大到連打呼聲都有迴音的那種大…因為是舊糖廠。〉碰巧是歡樂周末夜,隔壁咖啡屋裡的樂團正在暖場,於是隨撒古流溜去湊熱鬧,酒酣耳熱之際,排灣的〝黑妞〞邀撒古流一起合音部落的古調,興詩吟唱起奶奶對八八風災後家園景致不復的惆悵與無奈…雖不懂其母語,但閉上眼專心地憑感覺去聆聽……唉!真令人動容......
離開都蘭前和〝很多手、很多頭〞的撒古流恬聊了一些創作和理念......他真是一個偉人!他那堅毅且熱血執著的情操,迫切地要喚醒每一位族人的民族性格與自覺,且不計代價地延續部落的傳統和精神……向這位尊敬的「民族導師」鞠完躬後我們也帶著激昂的心情繼續前進花蓮。
〈註:〉〝很多手、很多頭〞排灣族階級稱謂,很多手是一種敬稱,通常指40至50歲有很多才藝之人;很多頭指50至60歲擁有豐富經驗、閱歷與智慧之人。
項鍊
到達月洞往下望時…..哇!居然有如此美麗、如此迷人的地方!左邊起是一小片土壤肥沃的菜圃、左前方一個好像是會飛的島、正前方藍色耀眼的太平洋還有上天賜的礁石屏天然游泳池、右邊是綿延著奇石礁岩的海岸美景、正中央是滿滿翠綠草皮的舞台廣場……啊!讚嘆……美!真美!
「項鍊」是花東海岸的一個小地名,地圖上找不到,它卻是花蓮縣豐濱鄉著名景點石梯坪旁的小小海灣土地。這片小海灣,腹地不大,經天然與藝術家巧手的結合後,美麗的宛如天堂,地形雖不似項鍊,也看不出與項鍊有何相關…但傳說是早年一名出征的阿美族勇士在此遺落了一串項鍊,「項鍊」就從此成了這地點的地名。
此次來到項鍊目的其實是為了學習,民以食為天…當然以「食」為主,原住民的特色料理及糯米酒是重點,熱情招待我們的是美麗的爾嬈小姐和善良害羞的嘎路先生,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就是我們的老師了…;首先登場的是〝剩菜〞!為了接待東華大學師生來訪, 爾嬈大師請出了他們的〝家常菜〞在廚房裡練起功來,而呼提克人只好聞著廚房飄來的香味,自起爐灶野炊...啊!受不了...放下準備起火的自製小汽化爐,隨著香味摸去了廚房一探……喲! 爾嬈大師在準備的食材,我們認識的沒幾樣!
正當我們心裡還懷疑著:→這些東西能吃嗎!? 爾嬈老師開始教學講課了…手工自製的構樹桶裡蒸的是〝月桃糯米飯〞等一下做成〝飛魚乾飯糰〞、有刺的是〝刺蔥〞是原住民很普遍的食用香料、放在水裡泡的是〝大葉甜香〞〈有著八角香氣和清甜的味道;靠它得過冠軍的食材喔!〉涼菜沙拉用、自製白白鹹豬肉煎炸後作配菜、還有南瓜嫩葉、土番茄、藤心〈又名:心疼,稀少又非常難採集。嗯…很貴!〉、子彈小辣椒〈超推薦!〉、昭和菜〈飛機菜〉、輪胎〈一種長得很像車子輪胎的果實〉等山蘇和好幾樣不知名但可食美味的野菜使用與組合; 爾嬈手不停的一邊介紹講解後說道:「我有多做了些你們的份,等一下可以吃……」。在一旁猛吞口水的我們聽到後...眼前這位並不是什麼大師、老師,而是身後有道白色光芒的阿美族仙女…太美了!這絕對是一頓〝盛菜〞!
肚子被滿滿的美食塞飽後,又出現了一位仙女...爾嬈的大姊!披著一條黑色針織的大方巾,她飄飄的來...用溫柔成熟的聲音說:「來…我教你們釀糯米酒!」。〈天哪!這裡明明就是天堂嘛!〉,擁有多項才藝的大姊〈大姊也擁有一個手工藝品工作室,不知道該不該用〝很多手〞來稱呼她,可是她是阿美族的耶…〉娓娓的訴說著部落的故事和釀酒的禁忌,隨即拿出秘傳的製酒酵母麴〈不是你們想像的...口水!但早期是...〉相贈並開始製作,製作必須是女性男人要迴避,而且過程中要愉悅的歌唱給酒聽,才會釀的成功…很工夫吧!
結束了製酒的課程,善良的山青 嘎路先生向 山神請示後帶著我們上山來個採集課,採集的是藤心和月桃梗;「藤心」一種很粗又長滿可怕尖刺和倒鉤的大型爬藤植物,多生長在懸崖邊,採集時須一節一節小心刨除尖刺外皮才能取出一小段中間部分的藤心〈雖經濟價值高但當地人已不常採集,因為上山危險、採集要特別注意安全,萬一不小心就會受傷…所以又名「心疼」〉。下山時 嘎路老師帶我們去了他的祕境朔溪了一小段,途經了一個叫做〝山上的海〞的岩壁邊,神奇的事發生了...岩壁裡居然傳出海浪的聲音!!這兒離海邊至少還有將近一公里遠呢,哇!太奇妙了…!
上完了山咱們現在下海去…穿過中央草皮往下走不到十公尺就可和太平洋親近了!這天然形成的游泳池也是許多龍蝦螃蟹和彩色熱帶魚〈見到了不怕人的神仙魚!〉玩耍的樂園…非常適合浮潛和潮間帶生物教學,當然還有採食…而且保證安全!此地屬花東海岸風景區石梯坪,海岸地形非常特別,天然的梯子就好像是導遊一般指引我們走入美境,走在礁岩堆裡感覺很奇妙只是偶爾會被一個聲音嚇一跳!當地人叫那是〝會放屁的石頭或洗屁股石〞,其實走近一瞧原來是海水經石縫擠壓發出「噗!」的聲音…還蠻大聲的,同時石縫間也會像強力噴泉般將海水擠壓至兩層樓這麼高...很壯觀! 嘎路說:以前的人沒有衛生紙就到這兒來,兩腳一跨、屁股一蹲,一下就清潔溜溜了!真不知他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叫我也試試看!我聽那個爆破聲、看那水壓噴那麼高……我回答說:下次吧!
一連幾天每一天都有驚喜,每一天都是學習;驚喜的是這裡的每一角度都美的迷人…舒暢、難忘!也學習著把海浪聲當作秒拍將時間放慢…到退…;伴著繁星璀璨的夜空,坐在中央舞台廣場前喝著椰奶冰咖啡…彷彿看見一群蓋亞的子民們正盛裝圍著火堆歡唱起舞!呼提克人走到了「項鍊」找尋遺跡、探索歷史…才發現這裡原來是蓋亞的天堂!你上過天堂看過嗎!?你走了一趟就知道….!喔…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才剛適應天堂般的生活時就要離開!唉…就像拉著賴在玩具櫥窗前的小朋友一樣...不願意!但結束另一個〝陪考〞的任務後〈呼提克成員奇古 切拉古 報考花蓮東華大學〉,也須結束「大港口駐村」準備回程也趕赴另一個行程…希巨 蘇飛的行為藝術展,感嘆..路還很長的歷史憂傷!一段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催……滯陸原住民老兵的故事,訴說原住民長期受外來勢力的欺瞞與迫害!唉...心中已有很多的〝不願意!〞又加上 希巨給的憤慨...回程的路上快找個地方舒緩一下心情吧...去了楓港的海邊咖啡屋,喝個咖啡、睡個午覺、讓身上的海水晶回娘家也順便再多撿一些帶回來!楓港→大樹的車上沒多說什麼話…因為心裡已經開始懷念這次的旅程……
觀察者---努亞 阿海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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